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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九十九回<< 守官箴惡奴同破例閱邸報老舅自擔(dān)驚 >>(紅樓夢)

來源:網(wǎng)絡(luò)資源 2009-08-31 19:27:00

[標(biāo)簽:笑話]

  下卷第九十九回守官箴惡奴同破例閱邸報老舅自擔(dān)驚

  話說鳳姐見賈母和薛姨媽為黛玉傷心,便說:“有個笑話兒說給老太太和姑媽聽",未從開口,先自笑了,因說道:“老太太和姑媽打諒是那里的笑話兒?就是咱們家的那二位新姑爺新媳婦啊."賈母道:“怎么了?"鳳姐拿手比著道:“一個這么坐著,一個這么站著.一個這么扭過去,一個這么轉(zhuǎn)過來.一個又……"說到這里,賈母已經(jīng)大笑起來,說道:“你好生說罷,倒不是他們兩口兒,你倒把人慪的受不得了。”薛姨媽也笑道:“你往下直說罷,不用比了。”鳳姐才說道:“剛才我到寶兄弟屋里,我看見好幾個人笑.我只道是誰,巴著窗戶眼兒一瞧,原來寶妹妹坐在炕沿上,寶兄弟站在地下.寶兄弟拉著寶妹妹的袖子,口口聲聲只叫:`寶姐姐,你為什么不會說話了?你這么說一句話,我的病包管全好.''寶妹妹卻扭著頭只管躲.寶兄弟卻作了一個揖,上前又拉寶妹妹的衣服.寶妹妹急得一扯,寶兄弟自然病后是腳軟的,索性一撲,撲在寶妹妹身上了.寶妹妹急得紅了臉,說道:`你越發(fā)比先不尊重了.''"說到這里,賈母和薛姨媽都笑起來.鳳姐又道:“寶兄弟便立起身來笑道:`虧了跌了這一交,好容易才跌出你的話來了.''"薛姨媽笑道:“這是寶丫頭古怪.這有什么的,既作了兩口兒,說說笑笑的怕什么.他沒見他璉二哥和你。”鳳姐兒笑道:“這是怎么說呢,我饒說笑話給姑媽解悶兒,姑媽反倒拿我打起卦來了。”賈母也笑道:“要這么著才好.夫妻固然要和氣,也得有個分寸兒.我愛寶丫頭就在這尊重上頭.只是我愁著寶玉還是那么傻頭傻腦的,這么說起來,比頭里竟明白多了.你再說說,還有什么笑話兒沒有?"鳳姐道:“明兒寶玉圓了房,親家太太抱了外孫子,那時侯不更是笑話兒了么。”賈母笑道:“猴兒,我在這里同著姨太太想你林妹妹,你來慪個笑兒還罷了,怎么臊起皮來了.你不叫我們想你林妹妹,你不用太高興了,你林妹妹恨你,將來不要獨(dú)自一個到園里去,с防他拉著你不依。”鳳姐笑道:“他倒不怨我.他臨死咬牙切齒倒恨著寶玉呢。”賈母薛姨媽聽著,還道是頑話兒,也不理會,便道:“你別胡拉扯了.你去叫外頭挑個很好的日子給你寶兄弟圓了房兒罷。”鳳姐去了,擇了吉日,重新擺酒唱戲請親友.這不在話下.

  卻說寶玉雖然病好復(fù)原,寶釵有時高興翻書觀看,談?wù)撈饋,寶玉所有眼前常見的尚可記憶,若論靈機(jī),大不似從前活變了,連他自己也不解,寶釵明知是通靈失去,所以如此.倒是襲人時常說他:“你何故把從前的靈機(jī)都忘了?那些舊毛病忘了才好,為什么你的脾氣還覺照舊,在道理上更糊涂了呢?"寶玉聽了并不生氣,反是嘻嘻的笑.有時寶玉順性胡鬧,多虧寶釵勸說,諸事略覺收斂些.襲人倒可少費(fèi)些唇舌,惟知悉心伏侍.別的丫頭素仰寶釵貞靜和平,各人心服,無不安靜.只有寶玉到底是愛動不愛靜的,時常要到園里去逛.賈母等一則怕他招受寒暑,二則恐他睹景傷情,雖黛玉之柩已寄放城外庵中,然而瀟湘館依然人亡屋在,不免勾起舊病來,所以也不使他去.況且親戚姊妹們,薛寶琴已回到薛姨媽那邊去了,史湘云因史侯回京,也接了家去了,又有了出嫁的日子,所以不大常來,只有寶玉娶親那一日與吃喜酒這天來過兩次,也只在賈母那邊住下,為著寶玉已經(jīng)娶過親的人,又想自己就要出嫁的,也不肯如從前的詼諧談笑,就是有時過來,也只和寶釵說話,見了寶玉不過問好而已,那邢岫煙卻是因迎春出嫁之后便隨著邢夫人過去,李家姊妹也另住在外,即同著李嬸娘過來,亦不過到太太們與姐妹們處請安問好,即回到李紈那里略住一兩天就去了:所以園內(nèi)的只有李紈,探春,惜春了.賈母還要將李紈等挪進(jìn)來,為著元妃薨后,家中事情接二連三,也無暇及此.現(xiàn)今天氣一天熱似一天,園里尚可住得,等到秋天再挪.此是后話,暫且不提.

  且說賈政帶了幾個在京請的幕友,曉行夜宿,一日到了本省,見過上司,即到任拜印受事,便查盤各屬州縣糧米倉庫.賈政向來作京官,只曉得郎中事務(wù)都是一景兒的事情,就是外任,原是學(xué)差,也無關(guān)于吏治上.所以外省州縣折收糧米勒索鄉(xiāng)愚這些弊端,雖也聽見別人講究,卻未嘗身親其事.只有一心做好官,便與幕賓商議出示嚴(yán)禁,并諭以一經(jīng)查出,必定詳參揭報.初到之時,果然胥吏畏懼,便百計鉆營,偏遇賈政這般古執(zhí).那些家人跟了這位老爺在都中一無出息,好容易盼到主人放了外任,便在京指著在外發(fā)財?shù)拿^向人借貸,做衣裳裝體面,心里想著,到了任,銀錢是容易的了.不想這位老爺呆性發(fā)作,認(rèn)真要查辦起來,州縣饋送一概不受.門房簽押等人心里盤算道:“我們再挨半個月,衣服也要當(dāng)完了.債又逼起來,那可怎么樣好呢.眼見得白花花的銀子,只是不能到手。”那些長隨也道:“你們爺們到底還沒花什么本錢來的.我們才冤,花了若干的銀子打了個門子,來了一個多月,連半個錢也沒見過.想來跟這個主兒是不能撈本兒的了.明兒我們齊打伙兒告假去。”次日果然聚齊,都來告假.賈政不知就里,便說:“要來也是你們,要去也是你們.既嫌這里不好,就都請便。”那些長隨怨聲載道而去.只剩下些家人,又商議道:“他們可去的去了,我們?nèi)ゲ涣说,到底想個法兒才好."內(nèi)中有一個管門的叫李十兒,便說:“你們這些沒能耐的東西,著什么忙!我見這長字號兒的在這里,不犯給他出頭.如今都餓跑了,瞧瞧你十太爺?shù)谋绢I(lǐng),少不得本主兒依我.只是要你們齊心,打伙兒弄幾個錢回家受用,若不隨我,我也不管了,橫豎拚得過你們。”眾人都說:“好十爺,你還主兒信得過.若你不管,我們實在是死癥了。”李十兒道:“不要我出了頭得了銀錢,又說我得了大分兒了.窩兒里反起來,大家沒意思。”眾人道:“你萬安,沒有的事.就沒有多少,也強(qiáng)似我們腰里掏錢。”正說著,只見糧房書辦走來找周二爺.李十兒坐在椅子上,蹺著一只腿,挺著腰說道:“找他做什么?"書辦便垂手陪著笑說道:“本官到了一個多月的任,這些州縣太爺見得本官的告示利害,知道不好說話,到了這時侯都沒有開倉.若是過了漕,你們太爺們來做什么的。”李十兒道:“你別混說.老爺是有根蒂的,說到那里是要辦到那里.這兩天原要行文催兌,因我說了緩幾天才歇的.你到底找我們周二爺做什么?"書辦道:“原為打聽催文的事,沒有別的."李十兒道:“越發(fā)胡說,方才我說催文,你就信嘴胡謅.可別鬼鬼祟祟來講什么帳,我叫本官打了你,退你。”書辦道:“我在衙門內(nèi)已經(jīng)三代了.外頭也有些體面,家里還過得,就規(guī)規(guī)矩矩伺侯本官升了還能夠,不象那些等米下鍋的。”說著,回了一聲"二太爺,我走了。”李十兒便站起,堆著笑說:“這么不禁頑,幾句話就臉急了。”書辦道:“不是我臉急,若再說什么,豈不帶累了二太爺?shù)那迕亍?rdquo;李十兒過來拉著書辦的手說:“你貴姓?"書辦道:“不敢,我姓詹,單名是個`會''字,從小兒也在京里混了幾年."李十兒道:“詹先生,我是久聞你的名的.我們兄弟們是一樣的,有什么話晚上到這里咱們說一說."書辦也說:“誰不知道李十太爺是能事的,把我一詐就嚇毛了。”大家笑著走開.那晚便與書辦咕唧了半夜,第二天拿話去探賈政,被賈政痛罵了一頓.

  隔一天拜客,里頭吩咐伺侯,外頭答應(yīng)了.停了一會子,打點已經(jīng)三下了,大堂上沒有人接鼓.好容易叫個人來打了鼓.賈政踱出暖閣,站班喝道的衙役只有一個.賈政也不查問,在墀下上了轎,等轎夫又等了好一回.來齊了,抬出衙門,那個炮只響得一聲,吹鼓亭的鼓手只有一個打鼓,一個吹號筒.賈政便也生氣說:“往常還好,怎么今兒不齊集至此。”抬頭看那執(zhí)事,卻是攙前落后.勉強(qiáng)拜客回來,便傳誤班的要打,有的說因沒有帽子誤的,有的說是號衣當(dāng)了誤的,又有的說是三天沒吃飯?zhí)Р粍樱Z政生氣,打了一兩個也就罷了.隔一天,管廚房的上來要錢,賈政帶來銀兩付了.

  以后便覺樣樣不如意,比在京的時侯倒不便了好些.無奈,便喚李十兒問道:“我跟來這些人怎樣都變了?你也管管.現(xiàn)在帶來銀兩早使沒有了,藩庫俸銀尚早,該打發(fā)京里取去."李十兒稟道:“奴才那一天不說他們,不知道怎么樣這些人都是沒精打彩的,叫奴才也沒法兒.老爺說家里取銀子,取多少?現(xiàn)在打聽節(jié)度衙門這幾天有生日,別的府道老爺都上千上萬的送了,我們到底送多少呢?"賈政道:“為什么不早說?"李十兒說:“老爺最圣明的.我們新來乍到,又不與別位老爺很來往,誰肯送信.巴不得老爺不去,便好想老爺?shù)拿廊薄?rdquo;賈政道:“胡說,我這官是皇上放的,不與節(jié)度做生日便叫我不做不成!"李十兒笑著回道:“老爺說的也不錯.京里離這里很遠(yuǎn),凡百的事都是節(jié)度奏聞.他說好便好,說不好便吃不。降妹靼祝呀(jīng)遲了.就是老太太,太太們,那個不愿意老爺在外頭烈烈轟轟的做官呢。”賈政聽了這話,也自然心里明白,道:“我正要問你,為什么都說起來?"李十兒回說:“奴才本不敢說.老爺既問到這里,若不說是奴才沒良心,若說了少不得老爺又生氣。”賈政道:“只要說得在理。”李十兒說道:“那些書吏衙役都是花了錢買著糧道的衙門,那個不想發(fā)財?俱要養(yǎng)家活口.自從老爺?shù)搅巳,并沒見為國家出力,倒先有了口碑載道。”賈政道:“民間有什么話?"李十兒道:“百姓說,凡有新到任的老爺,告示出得愈利害,愈是想錢的法兒.州縣害怕了,好多多的送銀子.收糧的時侯,衙門里便說新道爺?shù)姆,明是不敢要錢,這一留難叨蹬,那些鄉(xiāng)民心里愿意花幾個錢早早了事,所以那些人不說老爺好,反說不諳民情.便是本家大人是老爺最相好的,他不多幾年已巴到極頂?shù)姆謨,也只為識時達(dá)務(wù)能夠上和下睦罷了。”賈政聽到這話,道:“胡說,我就不識時務(wù)嗎?若是上和下睦,叫我與他們貓鼠同眠嗎。”李十兒回說道:“奴才為著這點忠心兒掩不住,才這么說,若是老爺就是這樣做去,到了功不成名不就的時侯,老爺又說奴才沒良心,有什么話不告訴老爺了。”賈政道:“依你怎么做才好?"李十兒道:“也沒有別的.趁著老爺?shù)木衲昙o(jì),里頭的照應(yīng),老太太的硬朗,為顧著自己就是了.不然到不了一年,老爺家里的錢也都貼補(bǔ)完了,還落了自上至下的人抱怨,都說老爺是做外任的,自然弄了錢藏著受用.倘遇著一兩件為難的事,誰肯幫著老爺?那時辦也辦不清,悔也悔不及。”賈政道:“據(jù)你一說,是叫我做貪官嗎?送了命還不要緊,必定將祖父的功勛抹了才是?"李十兒回稟道:“老爺極圣明的人,沒看見舊年犯事的幾位老爺嗎?這幾位都與老爺相好,老爺常說是個做清官的,如今名在那里!現(xiàn)有幾位親戚,老爺向來說他們不好的,如今升的升,遷的遷.只在要做的好就是了.老爺要知道,民也要顧,官也要顧.若是依著老爺不準(zhǔn)州縣得一個大錢,外頭這些差使誰辦.只要老爺外面還是這樣清名聲原好,里頭的委屈只要奴才辦去,關(guān)礙不著老爺?shù)模鸥鲀阂粓,到底也要掏出忠心來?rdquo;賈政被李十兒一番言語,說得心無主見,道:“我是要保性命的,你們鬧出來不與我相干。”說著,便踱了進(jìn)去.

  李十兒便自己做起威福,鉤連內(nèi)外一氣的哄著賈政辦事,反覺得事事周到,件件隨心.所以賈政不但不疑,反多相信.便有幾處揭報,上司見賈政古樸忠厚,也不查察.惟是幕友們耳目最長,見得如此,得便用言規(guī)諫,無奈賈政不信,也有辭去的,也有與賈政相好在內(nèi)維持的.于是漕務(wù)事畢,尚無隕越.

  一日,賈政無事,在書房中看書.簽押上呈進(jìn)一封書子,外面官封上開著:“鎮(zhèn)守海門等處總制公文一角,飛遞江西糧道衙門。”賈政拆封看時,只見上寫道:

  金陵契好,桑梓情深.昨歲供職來都,竊喜常依座

  右.仰蒙雅愛,許結(jié)朱陳,至今佩德勿諼.祗因調(diào)任海疆,未敢造次奉求,衷懷歉仄,自嘆無緣.今幸サ戟遙臨,快

  慰平生之愿.正申燕賀,先蒙翰教,邊帳光生,武夫額

  手.雖隔重洋,尚叨樾蔭.想蒙不棄卑寒,希望蔦蘿之附.小兒已承青盼,淑媛素仰芳儀.如蒙踐諾,即遣冰

  人.途路雖遙,一水可通.不敢云百輛之迎,敬備仙舟以

  俟.茲修寸幅,恭賀升祺,并求金允.臨穎不勝待命之

  至.

  世弟周瓊頓首.賈政看了,心想:“兒女姻緣果然有一定的.舊年因見他就了京職,又是同鄉(xiāng)的人,素來相好,又見那孩子長得好,在席間原提起這件事.因未說定,也沒有與他們說起.后來他調(diào)了海疆,大家也不說了.不料我今升任至此,他寫書來問.我看起門戶卻也相當(dāng),與探春到也相配.但是我并未帶家眷,只可寫字與他商議。”正在躊躇,只見門上傳進(jìn)一角文書,是議取到省會議事件.賈政只得收拾上省,侯節(jié)度派委.

  一日在公館閑坐,見桌上堆著一堆字紙,賈政一一看去,見刑部一本:“為報明事,會看得金陵籍行商薛蟠——"賈政便吃驚道:“了不得,已經(jīng)提本了!"隨用心看下去,是"薛蟠毆傷張三身死,串囑尸證捏供誤殺一案。”賈政一拍桌道:“完了!"只得又看,底下是:

  據(jù)京營節(jié)度使咨稱:緣薛蟠籍隸金陵,行過太平縣,在李家店歇宿,與店內(nèi)當(dāng)槽之張三素不相認(rèn),于某年月日薛

  蟠令店主備酒邀請?zhí)娇h民吳良同飲,令當(dāng)槽張三取酒.因

  酒不甘,薛蟠令換好酒.張三因稱酒已沽定難換.薛蟠因

  伊倔強(qiáng),將酒照臉潑去,不期去勢甚猛,恰值張三低頭拾箸,

  一時失手,將酒碗擲在張三囟門,皮破血出,逾時殞命.李

  店主趨救不及,隨向張三之母告知.伊母張王氏往看,見已

  身死,隨喊稟地保赴縣呈報.前署縣詣驗,仵作將骨破一寸

  三分及腰眼一傷,漏報填格,詳府審轉(zhuǎn).看得薛蟠實系潑酒

  失手,擲碗誤傷張三身死,將薛蟠照過失殺人,準(zhǔn)斗殺罪收

  贖等因前來.臣等細(xì)閱各犯證尸親前后供詞不符,且查《斗

  殺律》注云:“相爭為斗,相打為毆.必實無爭斗情形,邂逅

  身死,方可以過失殺定擬。”應(yīng)令該節(jié)度審明實情,妥擬具

  題.今據(jù)該節(jié)度疏稱:薛蟠因張三不肯換酒,醉后拉著張三

  右手,先毆腰眼一拳.張三被毆回罵,薛蟠將碗擲出,致傷囟

  門深重,骨碎腦破,立時殞命.是張三之死實由薛蟠以酒碗

  砸傷深重致死,自應(yīng)以薛蟠擬抵.將薛蟠依《斗殺律》擬絞

  監(jiān)侯,吳良擬以杖徒.承審不實之府州縣應(yīng)請……以下注著"此稿未完".賈政因薛姨媽之托曾托過知縣,若請旨革審起來,牽連著自己,好不放心.即將下一本開看,偏又不是.只好翻來復(fù)去將報看完,終沒有接這一本的.心中狐疑不定,更加害怕起來.正在納悶,只見李十兒進(jìn)來:“請老爺?shù)焦購d伺侯去,大人衙門已經(jīng)打了二鼓了。”賈政只是發(fā)怔,沒有聽見.李十兒又請了一遍.賈政道:“這便怎么處?"李十兒道:“老爺有什么心事?"賈政將看報之事說了一遍.李十兒道:“老爺放心.若是部里這么辦了,還算便宜薛大爺呢.奴才在京的時侯聽見,薛大爺在店里叫了好些媳婦,都喝醉了生事,直把個當(dāng)槽兒的活活打死的.奴才聽見不但是托了知縣,還求璉二爺去花了好些錢各衙門打通了才提的.不知道怎么部里沒有弄明白.如今就是鬧破了,也是官官相護(hù)的,不過認(rèn)個承審不實革職處分罷,那里還肯認(rèn)得銀子聽情呢.老爺不用想,等奴才再打聽罷.不要誤了上司的事。”賈政道:“你們那里知道,只可惜那知縣聽了一個情,把這個官都丟了,還不知道有罪沒有呢。”李十兒道:“如今想他也無益,外頭伺侯著好半天了,請老爺就去罷。”賈政不知節(jié)度傳辦何事,且聽下回分解.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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